齐白石

我与白石先生是同乡。他老家在湖南湘潭白石铺，离我们家也不过半个小时车程。在我们那儿，若不知齐白石都是要被笑话的。自然，白石铺的人，个个都以齐白石为荣。高中那会儿，学校离白石铺很近。那些白石铺的同学，上台介绍时特骄傲，“我们白石铺的！齐白石家离我们很近！”

齐白石 墨虾图

先生书画造诣颇深。时人常誉：先生画作天真一派。如今，有不少人以先生悭吝小气的个性津津乐道，更有甚者以其个性贬损先生。同为湖南人的黄永玉先生著一书——《比我老的老头》，其中有段挺有意思的记载，现录如下：

第一次拜见白石老人是可染先生带去的。

老人见到生客，照例亲自开了柜门的锁，取出两碟待客的点心。一碟月饼，一碟带壳的花生。路上，可染已关照过我，老人将有两碟这样的东西端出来。月饼剩下四分之三；花生是浅浅的一碟。“都是坏了的，吃不得！”寒暄就坐之后我远远注视这久已闻名的点心，发现剖开的月饼内有细微的小东西在活动；剥开的花生也隐约见到闪动着的蛛网。这是老人的规矩，礼数上的过程，倒并不希望冒失的客人真正动起手来。天晓得那四分之一块的月饼，是哪年哪月让馋嘴的冒失客人干掉的！

这里记的是李可染带领黄永玉拜会白石老人的情形，场景颇为生动有趣。但我禁不住要说句题外话：黄先生亦是湖南人。湖南人嘛，有个挺要不得的个性——护短！“自家人自己随意大声骂，别人一个不字都不成”，说的就是这个意思。小编既为同乡，写文大骂先生“抠门”，定是做不来的。

不过，白石老人有“好东西”非得藏着掖着，这一点跟我过逝的爷爷很是相像。记得幼年我和弟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——撬爷爷的衣柜。因为好吃好玩的，都被爷爷一把锁锁在柜子里头了。特别是过年那会儿，亲戚后辈都来向二老拜年请安，荔枝桂圆罐头的量都是成批成批的，开个小卖部都可以了。但爷爷舍不得，非得等到酷热六月，才把发了绿霉再也吃不得的荔枝干送给我们。我们常背地里笑骂爷爷小气。但年纪稍长才知道，爷爷幼年家贫，没命挨饿的日子时常会发生在他身上。事实上，白石老人的家境亦如此。

齐白石 护子图

白石老人在北京住处的 “甑屋”有一匾额，上书：余未成年时喜写字，祖母尝太息曰：“汝好学，惜来时走错了人家。俗语云：三日风，四日雨，哪见文章锅里煮！明朝无米，吾儿奈何……”翻成白话文的意思就是：“我还小的时候很喜欢写字，祖母常常叹气说，‘你这么好学，可惜投胎投错了人家。俗话说，三日风，四日雨，哪里有把书当饭的！明天早上就要没米下锅了，我看你怎么办……’”家贫如此，及至富贵，他依旧持守着“节俭”、“悭吝”之个性，这实在与情理相合嘛！

及此，又有人言，古人名扬之后，必大方赠画予人。白石老人不仅明码标价，还锱铢必较，接着便要列出证据——白石老人卖画曾用的条文，“花卉加虫鸟，每一只加10元，藤萝加蜜蜂，每只加20元。减价者，亏人利己，余不乐见。庚申正月初十日”；“绝止减画价（吾年八十矣，尺纸六元，每元加二角），绝止吃饭馆，绝止照相”；“凡藏白石之画多者，再来不画，或加价；送礼物者，不答；介绍者，不酬谢；已出门之画，回头补虫不应；已出门之画，回头加印加题不应；不改画；不照像，凡照像者，多有假白石名，在外国展卖；假画场肆，只顾主顾，为我减价定画，不应。九九翁坚白”……

齐白石 多寿图

卖画“加料加价”，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通行的做法。白石老人有此举，可谓无可厚非！别说加“虫鸟”、“蜜蜂”，就是一些书法家加款、加时间、写楷书都成为“加价”的理由，甚至有的书画家连限定时间取件也要加钱。齐白石此举，正常的紧！

另有一事：某年，白石老人从北京到长沙，碰着个朋友来求画，此人未给笔金，白石老人也欣然画了给他。第二年，老人再到长沙，这位朋友得寸进尺，并指定要画一条大鲤鱼。这次白石老人把画送去，且题诗一首：去年相见因求画，今日相求又画鱼；致意故人李居士，题诗便是绝交书。

齐白石 多利多子图

正如黄永玉先生在文后写的，“老人一生，点点积累都是自己辛苦换来，及老发现占便宜的人环绕周围时，不免产生一种设防情绪来保护自己。人谓之‘小气’。自己画的画不肯送人是小气；那么随便向人索画就是大方吗？不送一个人的画是小气；不送一千一万人的画也是小气吗？为这帮占小便宜的人鞠躬尽瘁、死而后已就是大方吗？随便向人要画的中国传统恶习的蔓延已成为灾难。多少画家对这种陋习的抗拒，几乎前仆后继，是一种壮烈行为。”

（图文/少白公子）

画家简介：

汤发周年少时曾叩拜齐白石最疼爱的小女儿、著名国画家齐良芷女士为师。齐良芷女士亲授汤发周国画、篆刻、书法、为其起笔名子海，号少白，并赠“白石山堂”墨宝一帧和“白石传人”“少白”，印章各一枚。亲得画坛巨匠家传真谛，后在齐良迟、郭秀仪、齐秉正、王砚方等众多齐派大师的指点下，画艺在继承的基础上发生质的飞跃，其笔下百态千姿的墨虾，活灵活现，趣味盎然。他擅长画鱼、螃蟹、寿桃、蝴蝶、蜻蜓、蝉、小鸡。吸众家之长，将大写意花鸟与工笔虫鸟草有机融汇。并将白石老人的“妙在似与不似之间”，“贵在传神”的境界作为毕生的追求。

先生他喜读书史,略晓古今之事,颇舒已怀,日三省而知不足。现为中国齐白石纪念馆特邀画师，齐白石美术馆终生签约艺术家，上海齐白石研究会会长，上海齐白石书画院院长，齐白石艺术基金投资人，齐白石品牌联盟秘书长，齐白石书画艺术研究院首席战略官，齐白石书画大数据鉴定专家，辽宁省美术家协会会员，少林禅拳书画院副院长，风水周易研修院特邀画师，齐白石传人书画社社长，河南齐白石文化艺术交流中心创办人，华中地区河南区域齐派创新绘画艺术培训基地总监,中国建设报河南记者站记者，华中地区齐派书画展销基地总负责人，专门研究“齐派”技法近十年，其中以“画虾“造诣最深，先生笔下的“虾“灵动活泼，栩栩如生，神韵充盈，用淡墨掷笔，绘成躯体，浸润之色，更显虾体晶莹剔透之感。以浓墨竖点为睛，横写为脑，落墨成金，笔笔传神。为此，齐良芷女士特为他的作品制定润格和作品集作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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