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嘉德2005秋“中国近现代书画二”“白石自珍”专题(编号2131-2166)及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05年版《白石自珍》

　　2005年秋拍，中国嘉德与白石老人家属结缘，释出三十余件白石家人自藏。这一重要专题涵括《石涛作画图》、《鱼乐图》等白石精心之作，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影响。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将这批自藏集结成册，于同年出版《白石自珍》一书，获得多方好评。今秋嘉德与白石家人再续前缘，推出“白石自珍”专题，《山居图》、《松鹰图》、《延年益寿》、《篆书五言联》等八件白石珍品，含毫命笔或憨朴稚拙，或老辣酣畅，一片天机化境。

白石老人与夫人胡宝珠，摄于1941年末跨车胡同15号(即今之齐白石故居)

1956年，四子齐良迟在为父亲白石老人搔痒

四子良迟认真聆听父亲齐白石讲述家世，约1957年夏初

四子良迟、小女良芷伴父亲白石老人左右共进午餐

1954年左右的北京跨车胡同15号中，白石老人送客后由家人搀扶去花园，右为四儿媳纪碧环(纪晓岚六世孙女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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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【白石自珍】 

　　齐白石(1864-1957)山居图 

　　纸本立轴 1925年作 

　　148.5×71.5cm 

　　说明：本幅与嘉德2005年“白石自珍”专题来自同一家属收藏。 

　　题款：谁肯倾囊解值钱，前人不在后人先。若求来者知斯趣，三百轮回乙丑年。心涤先生清论。齐璜。 

　　1925年齐白石回湘省亲，以湘乱滞留湘潭县城。后客长沙，至秋天返京，此幅《山居图》据题款猜测，大约作于自湘返京之后，画的应该就是白石老家的山居景色。 

　　两座远山，一施赭红，一施花青，全用大写意没骨法画出，形简色艳，近乎符号化。近树远山，茅屋掩映。平中见奇，空间高远。着笔呈弧形，此为白石独创，有大结构而无细节的勾皴;着色大胆，具有浓郁的现实生活气息。整幅未加点景人物，然一架小桥从中景跨向画外，引入观者无尽的想象。故宫博物院藏《白石草堂图》中，白石自题画其“梦中所见之景物也”，构图布局与此幅相类。 

　　齐白石对于变法后的山水画有着相当的自信，曾自题曰：“此画山水法，前不见古人，虽大涤子似我，未必有此奇崛，如有来者，当不笑余言为狂妄也”。1925年，齐白石的山水画已经相当成熟，完全与历史上的山水画拉开差距。 

　　在1931年出版的《齐白石画册序》中，徐悲鸿这样称道齐白石的山水作品：“具备万物，指挥若定，及其既变，妙造自然。”在当时能如徐悲鸿这样发出由衷赞叹的喝彩者并不多见。在齐白石的创作生涯中，山水画显然不及他的花鸟草虫、人物蔬果般人所共知，甚至连齐白石本人也曾在日记中自称：“余画山水二十余年，不喜平庸……然余画山水绝无人称许，中年仅自画《借山图》数十纸而已，老年绝笔。” 

　　即便是赏识者稀少，齐白石依然极为珍视山水画的创作，将润格定成花鸟的三倍，宁价高不卖，亦不轻易为之，一如本画题款：“谁肯倾囊解值钱，前人不在后人先。若求来者知斯趣，三百轮回乙丑年。”除亲近友朋，他极少以山水赠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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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【白石自珍】 

　　齐白石(1864-1957)松鹰图 

　　纸本立轴 

　　182×48.5cm 

　　说明：本幅与嘉德2005年“白石自珍”专题来自同一家属收藏。 

　　题款：杏子坞老民写生。 

　　传统绘画中以鹰、柏或松相结合入画，有英雄长寿之意，齐白石定居于北京后始作此类题材，但松鹰常见，而鹰柏少闻，此幅《鹰柏图》为白石自珍之一，殊为可贵。画中之雄鹰，以赭石加墨写出，层次分明，雄健的羽翅收拢，有力的鹰爪紧抓树干。以焦墨勾勒鹰喙和点睛，再填以花青，傲然独立于翠柏之上，目光如炬，坚毅敏锐，傲视苍茫。下方的翠柏主干则纯以墨色勾勒，先以淡墨勾出柏树树干的虬曲，再以浓墨复勾，枯润相得益彰，丝丝飞白更是恰到好处地体现出老干苍遒。旁枝上的柏针则用墨稍重，墨笔点出柏针团，再罩以花青，整幅色彩便显得明净而富有层次，在齐白石大量饱含浓烈色彩的作品中，这样的画面更使观者神清气爽。 

　　白石老人作画，画外功夫胜于画作本身，为了把鹰画得更好，他要齐良已从朋友那里借来一架鹰给他看。他说：“凡大家作画，要胸中先有所见之物，然后下笔有神。”能做到“胸中先有所见之物”并不容易，既要有天资，更要有审物的功夫。从北京画院所藏画鹰小稿中，可见如“尾毛九数”、“后腿宜长三分”、“爪上横纹极细”等对画鹰技法之注述。不独如此，细心的观察之外，还要有独具匠心的构思，并得力于沉雄酣畅的笔墨功力，方能营造出不同俗流的佳作来。 

　　从二十年代到四十年代，白石老人以鹰入画为数不少，多数都颇具动态感，处于静与动的临界点之上，鹰的力量感跃然纸上。相比之下这幅鹰柏图则显得较为安静，并不一味强悍，在强悍中含着清峻、飒爽，眼神从以往的犀利变得柔和温润，内敛博大，淡定而从容地俯视着一切。一如此画，用笔上多勾勒，少皴擦，鹰的线条流畅柔和，柏叶疏密得当，这些艺术语言的综合运用使画面从整体来看少了些凌厉苍凉之感，多了些温暖静逸之情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绘画风格，与齐白石的年龄、性格有着很大的关系，希望自己与世无争，从容淡定，而又不失斗志。也希望后人有奋斗的激情，有无限的力量，正如他在一幅《鹰》中题道：“连年看汝立，嘴爪世应稀。杀气层霄上，飞搏众岭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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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【白石自珍】 

　　齐白石(1864-1957)篆书五言联 

　　纸本立轴 1935年作 

　　说明：本幅与嘉德2005年“白石自珍”专题来自同一家属收藏。 

　　134.5×34cm×2 

　　释文：元王兴相士，高祖起丰民。 

　　题款：齐璜。 

　　齐白石学书，自谓“书法得于李北海、何绍基、金冬心、郑板桥与《天发神谶碑》的最多。写何体容易有肉无骨、写李体容易有骨无肉，写冬心的古拙，学《天发神谶碑》的苍劲。”故而齐白石的篆书成就，实得益于《天发神谶碑》和《祀三公山碑》。受此二碑刻石的深刻影响，无论用笔、结字都可以明显找到这些痕迹，但是一经老人之手的融洽，便都吐纳了自我的气息。一改传统篆书的结字体势，删繁就简，变圆为方，在看似规整的空间里营造出丰富的变化，在看似笨拙的字形中演绎出通脱混融。 

　　恰如此对白石自珍之一的五言对联，即大约集辑自《祀三公山碑》，结体近汉篆而又掺隶书用笔，将篆隶融冶一炉，将原来小篆方形起笔改为圆起，改尖收为平出，转折加重顿笔，纵横涂抹，不与点画细微处斤斤计较，既有秦篆的雄强质朴，又有以古为今的勃勃生气。由于齐老是木匠出身，又善篆刻，腕力指力毕竟强于常人，是以下笔稳健苍劲，极其老辣，整体气息雄强，墨色如凝漆，行笔缓慢迟涩，字大力沉，左右横突，筋骨强劲，有一种长枪大戟的洒脱和沉着舒张的宽博，令人叹为观止，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，一种教化之外的自然意趣，一种朴实可爱的艺术感染力。